星期天的爱是三文鱼

*文和题目其实没多大关联。

不要随便买房

叶修x苏沐橙

01.

 

午后四时，日光晃晃，气温三十又三。便利店的店员不玩电竞，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漂亮姑娘是联盟女神，荣耀之花，手机还搁在柜台下充电，因而失去了一次微博转发过万的机会。苏沐橙拿着水走出门，看到叶修站在马路对面，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苏沐橙仔细打量他几秒钟，觉得叶修这老头衫配棒球帽的衣品实在堪忧。

叶修大概是昨天熬夜，没睡醒，经过苏沐橙提醒才发现自己拐错两个弯。等到了兴欣网吧门口，他也不急着进去，先把棒球帽往苏沐橙脑袋一按，再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口罩递给她：“公众人物，保持低调哈。”

苏沐橙从善如流。只是下午的网吧里没多少人，空调嗡嗡作响，间或夹杂着几声说话声。唐柔坐在前台，对着键盘一阵噼里啪啦按，路过时她恰好抬头，两人视线交汇，苏沐橙对她点点头，笑容被口罩遮住一半。叶修在前面走，回头催促她快一点，也不知道急着去做什么。

 

网吧没有什么能招待人的地方，叶修思来想去，把苏沐橙领到自己的住处。说是住处，不过就是一个小储物间，勉强能塞下一张床，进门时还要微微低下头，不然必定会撞到脑门，酿成惨剧。苏沐橙环视一周，毫不客气坐在床上，还随手把叶修丢在床角的衬衫给叠了。叶修在门后翻了半天，没找到折叠椅，最后只能在苏沐橙旁边坐下。两个人肩靠着肩，胳膊挨着胳膊，细碎的光芒从西墙的小窗落下来，洒在地板上。

苏沐橙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口渴，手里正好有一瓶水，她拧了拧盖子，没拧开，只好递给叶修。叶修用力转了一下，再转了一下，龇牙咧嘴，还是没打开。“你不行啊。”苏沐橙幸灾乐祸。

叶修说：“你这话说的。”他出门找唐柔，没料到后者随手一旋就拧开了，简单轻松。叶修回来，一脸感慨：“我就知道小唐是个玩战斗法师的好苗子。”完全不管前后两件事究竟有没有逻辑可言。而在他离开的时间里，苏沐橙已经把审视完这个寒酸的储物间，叶修究竟有几件T恤几双袜子，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你这儿就只有这些东西？太寒酸了吧。”苏沐橙喝了一口水，抿抿嘴唇，然后再开口，“我那还有你的东西，回头给你捎过来？”

叶修回忆了一下可能留在嘉世的东西，发现脑海中一片茫然。他离嘉出走的时候只带了张账号卡，觉得这已足够，就连洗漱用品也是后来陈果帮他置办的。“还是别了吧，”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无所谓，“你也看到了，我这没地放啊。回头你把没用的处理掉了就好。”

苏沐橙心想确实如此，于是这话题就此揭过不提。两个人又随口聊了几句，直到苏沐橙的语调越拖越长，脑袋开始一点一点：“不行，我感觉我有点困，”她闭着眼睛说，“你这房间怎么回事，自带催眠效果。”

“你昨晚是不是和楚云秀一起熬夜看剧了。”叶修用的是肯定句，言之凿凿，好像自己在场一样。苏沐橙懒得争辩，整个人一歪，靠在叶修肩上，分分钟睡着的模样。叶修任劳任怨给她靠了一会儿，直到肩膀有点酸了，才提醒她道：“要睡就躺床上睡。”

苏沐橙闭着眼睛问：“那你呢？”

“我去前台。”

“孤男寡女——”

“想什么呢，”叶修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惹得对方发出几声抱怨，“这不是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去替班，让她先去吃点东西。”

“那我的晚饭呢？”

“你不回去吃啊？”

“不回去，嘉世的食堂早就吃腻了。”

“那这的晚饭你肯定也觉得要吃腻了，”叶修说，“先说好，我这只有泡面啊。”

“香菇炖鸡面？”

“香菇炖鸡面。”

苏沐橙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似乎在天人交战。等到最后，她才故作勉强地应上一句：“……那也行吧。”

 

02.

在嘉世的时候，苏沐橙的房间和叶修的房间相隔不远，但叶修过去的次数少之又少。一方面是因为苏沐橙来找他的时候比较多，另一方面则是他在某一日终于意识到那是女生的房间，男士应当止步。偶尔几次惊鸿一瞥，现在回想起来，印象里也只有贴在墙上的碎花墙纸。

等到他第一次正儿八经走进苏沐橙的房间，已经是苏沐橙离开嘉世、准备去兴欣的时候了。碎花墙纸已经被撕下丢在垃圾桶里，地板上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包括一箱过时的衣服、一盒不知道是哪个旅游景点带回的纪念品，以及一些没来得及用的优惠券。要带走的东西苏沐橙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堆在角落里，细看其实也没有多少。叶修翻了翻，看到放在最底下的纸箱上写的不是“苏”而是“叶”，不禁心生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苏沐橙走过来看了一眼：“哦，之前不是说你还有东西留在嘉世吗，就是这些。”

叶修努力回想，还真想不起自己能有什么留在嘉世：“我能不能拆开看看？”

苏沐橙说：“你拆呗，反正都是你的东西——记得看完自己收拾好。”

纸箱里的东西少得可怜，现在看来，放到储物间里大概还绰绰有余。除了几件旧衣服外，里面有一个用了三年的旧耳机，一叠一叶之秋的明信片（大概是粉丝寄过来的），还有两本旧笔记本，从封面来看，好像是街边文具店里五块两本的类型。叶修翻了翻，发现这笔记本应该有好些年头，证据就是里面居然还写着第三赛季的复盘笔记。

“你怎么连这东西都留着啊？”叶修感叹道，“我还以为早丢了。”

苏沐橙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凑过来看了一眼：“这就放在训练室那边的抽屉里啊，”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肖时钦发现的。”

叶修大惊失色：“这里面可都是战队机密！肖时钦看了之后有说什么吗？”

苏沐橙认真回忆片刻：“他说你的字挺丑的。”

 

属于叶修的纸箱最后还是和苏沐橙的行李一起打包到了上林苑。叶修这天没啥要事，在走廊上溜达来溜达去，好几次路过苏沐橙的房间。最后一次索性就不走了，在房间里找了个地方当围观群众。苏沐橙见不得他无所事事，走过来轻轻踢他一脚：“起来干活。”叶修慢吞吞直起身，听她指挥，把箱子里的各种东西送到该去的地方。

期间陈果上来一次，本意大概是喊他们去吃饭，但看到他们正独处一室，不由得露出一副“我懂了”的神神情，自以为体贴地飞速离开，还特地带上门。收拾东西收拾得灰头土脸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懂陈果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外面风比较大，她怕我们着凉？”叶修想了半天，只能觉得这一点可能性比较大。

苏沐橙理性分析：“我觉得不是。”

 

等到收拾完全部东西，夜色都沉了几分。苏沐橙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累死人了——东西怎么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叶修很无辜。

晚饭时间早过了，陈果带着一行人不知跑去哪里加餐，实在很没有队友情。叶修翻外卖翻了五分钟，最后还是自己去外头带了点宵夜回来。两个人面对面，埋头苦吃。十秒钟过后，苏沐橙拿着勺子瞪他：“我不吃韭菜馅的饺子。”

叶修顶着苏沐橙谴责的眼神，默默就着勺子将韭菜饺子收入腹中。放在平时，这种低级错误他绝不会犯，但谁知今天猪肉白菜味的饺子数量不够，老板自作聪明加上韭菜猪肉馅的，惹得苏沐橙多瞪叶修几眼。叶修自吞苦果，吃完后自觉主动收拾残局。

苏沐橙趴在桌上玩手机。她离开嘉世、加入兴欣的举动在所有人意料之中，但又掺杂些许难以置信。毕竟嘉世即使日薄西山，但曾经也是豪门战队，而兴欣却是货真价实从草根开始打拼起来的杂牌队伍。即使有叶修一力支撑，却仍让人莫名品出几分独木难支的意味来。

“秀秀问我要不要去烟雨，”苏沐橙看着消息，笑眯眯地同他分享闺蜜间的玩笑话，“她说叶修你不太行。”

“听听，她说得这是人话吗？！”叶修痛心疾首，“再说了，我行不行，你难道不清楚吗？”

“停一停，停一停啊。”苏沐橙一边回话，一边噼里啪啦打字，“今年兴欣能拿冠军吧？”

“能啊，怎么不能？”

苏沐橙抬起眼，恰好对上叶修转头。两人眼神交汇，叶修冲她笑了笑。同以往许多次一样，这让她感到安心。只要叶修还在这里，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03.

夏休期快到的时候，兴欣已经被拉扯得有模有样，足以让当事人们感到欣慰，虽说还不能和其他老牌战队平起平坐，但也能担得上各家媒体的一句“黑马”。陈果心情好，提前放了假，说让大家多休息几天。

一众人快乐道别，各回各家。苏沐橙提前和陈果打过招呼，放假依旧留在上林苑。走廊里碰到叶修，她顺口问上一句，果不其然，对方同样立志宅在上林苑，以在假期多抢几个BOSS、多给几家公会添麻烦为己任。

“难得假期，不回去看看？”

“回哪里？”叶修明知故问。

“你家啊，”苏沐橙揶揄道，“你弟不是挺惦记你的？”

叶修的QQ在苏沐橙的电脑上登过几次，后者自然知道叶秋对这个混蛋哥哥有五分钟怒骂二十条消息的辉煌战绩——从速度和字数来看，颇有黄少天的风采。叶修心情好时会应上几句，把叶秋噎得无话可说；心情不好时就放置在那里，等到十天半个月后想起来，这才动动鼠标，一个酷酷的叼烟表情隔着网线穿过千山万水飞到遥远B市，换来一句标准京骂。 

倒也不是没回去过。某年嘉世去B市和微草打比赛，比赛结束后他脑袋不知搭错哪根筋，喊了出租车要回家——也不是真想回家，就站在小区门口看了看。苏沐橙自然也陪着他，抬头看十九层高楼，看得眼睛都酸了。叶修还在一旁指指点点：左边窗户是书房，右边窗户是厨房，后头阳台还种着花，他妈贼喜欢茉莉，每天都要去浇浇水。

苏沐橙听了好一会儿他的往事，问：“都到这儿了，你不回去看看？”

叶修摇摇头：“不回去。回去干嘛？给我爸拎着耳朵骂？”他笑了笑，“我都二十好几了，还是要点面子的。”

苏沐橙说：“如果你爸骂你，你就掏出你的三个荣耀冠军给他看。”

叶修苦笑：“那估计会骂得更狠了。”在他父母看来，游戏始终是不务正业，不是什么正当营生，不然当初他也不会离家出走，千里迢迢跑到天高皇帝远的H市。只是这些东西实在很难和苏沐橙解释。他斟词酌句半天，最后只是说：“不看了，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他们早搬家了。”

话音刚落，小区门卫大爷恰好拿着扫帚从他们身旁经过。老人家眼神好，热情和他打了个招呼：“哟，叶秋今天下班挺早的啊？还带了女朋友回来？挺漂亮的哈。”

叶修：“……”

 

回忆往事，叶修倍感尴尬，连忙调转话题，问苏沐橙假期留在上林苑要做什么。苏沐橙体贴，顺着他的话头想了想，发现除了吃饭睡觉追新剧，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事可做。

“你的生活真的很枯燥。”叶修如此评价。

苏沐橙则如此回敬：“一个吃饭睡觉抢BOSS的人，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两个人斗着嘴，一路斗到叶修房里去——叶修桌上的电脑，半边屏幕里还放着电视剧。夏天的时候，苏沐橙就喜欢在叶修房里蹭空调，美名其曰战队还在发展阶段，省电费也是支援战队发展的一环。一来二去，她的一些东西也渐渐跑到叶修房间里了，比如一个沐雨橙风的靠枕、一床薄薄的空调毯，一个马克杯等等，不一而足。叶修一向纵容她，没有认识到两个人从同一个房间里出来其实问题很大。

 

平心而论，他们两人的夏休期真的很无聊，偶尔也会尝试一下对方的兴趣爱好作为调剂，比如叶修陪苏沐橙看会儿电视剧，或者苏沐橙陪他激情熬夜抢BOSS，但总而言之，实在没什么新意。过了两周苏沐橙突发奇想，网购了一张懒人沙发，直接搬到叶修房间，躺在上头就不想起来。叶修试了试，发现这沙发真的有毒，一旦躺上去，BOSS都不想打，材料都不想刷，非常消磨人的意志。

“人是要废了啊。”他忍不住这样感慨。

尽管如此，苏沐橙依然乐此不疲地临幸这个沙发。她洗完澡，往沙发上一躺，肚子上盖着一块小黄鸭的空调毯，十分可爱。叶修路过两次，但注意力全在她毯子下露出的脚踝上。苏沐橙察觉到他的视线，忍不住睨他一眼，但比起威慑感，更多的是些许娇嗔感。

第三次路过的时候，叶修突然福至心灵，问她：“除了追新剧和抢BOSS，你还想不想干点别的？”

“比如？”

“比如吃饭睡觉谈恋爱。”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04.

他俩就这么顺理成章开始处对象了，原本苏沐橙还抱着一丝幻想，渴望拥有电视剧里心跳dokidoki的恋爱经历，但很快就发现现实和想象中隔了十万八千里远。究其原因，大概是两人熟的不能再熟了，已经过了心跳过速的年纪，实在令人感到遗憾。

“主要也没啥经验。”叶修靠着窗，一边说话一边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然后在苏沐橙谴责的目光之下，不得不强忍心痛，将它丢进垃圾桶里。告白之后的日子过得其实和之前无甚区别，只是部分单人活动自然而然变成了双人活动。一张懒人沙发上挤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时候让人回想起呆在小储物间的那个下午。只是和当时相比，现在多了一点腻腻歪歪的味道。

沙发是单人沙发。苏沐橙一只脚悬空搁在外头，时间久了有些难受，就往里头挪了挪，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塞在叶修怀里。叶修温香暖玉在怀，很难不想些旖旎的事情。他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苏沐橙：“要不要来接个吻？”

这句话可以荣登年度最烂发言，说好听点是叶修这人喜欢打直球，说难听点就是他实在没有什么浪漫细胞，陪苏沐橙看的爱情连续剧全喂了狗，一点恋爱精髓都没学到。不过那天苏沐橙大概也是昏了头，鬼使神差同意了，等到叶修低下头时，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不行。

“一股烟味！”苏沐橙一跃而起，居高临下责问道，“你是不是又偷偷抽烟了？！”

叶修被当场揭穿，心里实在很苦。

 

吃饭睡觉谈恋爱，谈了大半个夏休期，苏沐橙才想起来她的微博似乎有八百年没有营业。登上账号一看，粉丝嗷嗷待哺，在最后一条微博下充分发挥想象力，从封闭训练到南极探险，甚至还有外星人绑架论的支持者，脑洞之大，令人叹为观止。苏沐橙怕自己接下来就要遨游太空，连忙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桌上的水杯一阵乱拍，加上滤镜配上一个微笑表情，火速发微博，至于其中意味，就让粉丝们自己猜去。

发完她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叶修房间。但很快她就释然：反正就一个水杯，还能看出什么花出来。等到一周后苏沐橙再度打开微博时，才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傻太天真：当代网友都是列文虎克转世，双眼堪比显微镜，硬是能从入镜的其他桌上用品，猜出这是叶修的房间，进而引发出一连串唯粉CP粉路人粉的争论。

但现在，苏沐橙暂且被黄少天新发的一条微博吸引了注意力。广州剑圣年前揣着银行卡，在俱乐部附近买了套房子，今天装修完毕，特地发了条微博庆祝。苏沐橙划过几张图片，深觉黄少天审美水平堪忧，房子都能装修成训练室，那还不如住在蓝雨宿舍。

叶修从她身后路过，凑过来看了一眼：“你也想买房？”

“想啊，”苏沐橙说，“谁不想买房。”

叶修说：“我就不想。”

苏沐橙说：“那是你没追求。”

她早就想买套房子了。宿舍虽然不错，但终归不能算是自己的家，住着总觉得不安心，生怕哪一天就被扫地出门。叶修说她这是瞎担心——但他也知道，这是苏沐橙幼时颠沛流离的后遗症。

“那你就买呗，”叶修说，“要买什么样的房子？”

苏沐橙歪着头想了想：“大一点，采光要好，最好还是要安静一点。”然后就想不出什么要求了。

叶修其实对房子也没有什么概念。他根据苏沐橙的描述，努力思考半天：“我感觉你是要买别墅。”

苏沐橙被吓了一跳：“别墅谁买得起啊！”她飞速计算银行卡余额，觉得以目前自己的积蓄，买栋别墅还是有点勉强。

“谁说不够？”叶修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张银行卡，啪一声放在桌上，端的是个豪情万丈，“这不就够了。”

 

05.

买房子这事真正被提上日程，还要等到很久之后。主要是在那个夏休期后，两个人都很忙。先是一起忙兴欣夺冠，然后苏沐橙忙着接任兴欣队长。叶修荣归故里，在家里一边铺床一边放飞思绪，还没想好是在B市买房还是H市买房，就被他爹踢出家门去为国争光。

半个月后，一行人坐飞机，直奔苏黎世。叶修滥用私权，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苏沐橙旁边。彼时他俩的事在职业圈里已经不算秘密，众人对他这样的行为见怪不怪，偶尔有几个发出嘘声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叶领队加入豪华加训套餐中。

两个人的位置在最前面，后头的人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俩靠在一块窃窃私语，非常虐狗。但其实两个人是在看航空公司提供的旅游手册，扉页印着一个房地产公司的广告，蓝天白云，绿草茵茵，配上豪华庄园的设定，实在很吸引人。苏沐橙的目光流连忘返，叶修连忙翻到下一页：“这不行，真的不行。” 

比赛打完一轮，中国队小组赛第一名出线，众人信心昂扬，提前做起夺冠美梦，部分选手已经开始计算奖金要怎么花。苏沐橙也去凑热闹，掏出手机自带的计算机算了一通，发现不行，就算把叶修的奖金加进去，离苏黎世豪宅还差好几个零。

叶修被她的认真程度惊呆了：“你真的要在苏黎世买房？！”

苏沐橙连忙安慰他：“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叶修暂且松一口气，但觉得还是要造作准备。他旁敲侧击，问苏沐橙要什么样的房子。这几年苏沐橙楼盘广告也看得不少，想法逐渐成型：不要别墅，商品房就好，最好靠近地铁站或者公交站，交通方便；房子要坐北朝南，这样不仅风水好，采光也好；房间不用太多，两三间就行。装修的话另说，现在还没想好，但客厅里一定要有猫爬架。

“你还想养猫啊？”叶修问。

“想啊。”苏沐橙说，“我做梦都想。”

“那狗呢？”

苏沐橙思考片刻，点头同意：“也行。毕竟猫狗双全，好兆头。”她微微抬起头看他，眨着眼睛，带着些许细碎的笑意。叶修凑上前去，她闭上眼，两个人嘴对嘴吻了好一会儿。这次苏沐橙没嫌他身上有烟味。

 

当晚叶修一个跨国电话打给叶秋，详细叙述了关于好兆头的一切要求。叶秋听得云里雾里，到最后才意识到他哥应该是在安排人生大事。“你八字都还没一撇，急啥呢！”他很不耐烦地说，显然对他哥和苏沐橙的事不甚了解。

叶修心情好，没和他打嘴炮，而是宽宏大量原谅了他：“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当然是世邀赛结束后回来。开幕式的时候他们就见过冠军戒指，造型挺酷炫的一个圈，还能在内圈环里刻上所有者的名字。那时叶修认真端详片刻，觉得这戒指实在很适合用来求婚。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