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爱是三文鱼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这确实是兄妹骨科。

最后一日

银灰x初雪

霜月最后一日，谢拉格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初雪彻夜未眠，为蔓珠院带来的口信辗转反侧。

前日，圣殿派来使者，告知希瓦艾什家的长女有幸成为圣女的候选人之一，在此之前，初雪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获得如此殊荣。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成为圣女之前，她必须独自一人走过那段漫长的天路；成为圣女之后，她将切断与尘世的联系，孤身居住在神殿之中，将余生都献予神明。

银灰，她的兄长，并未立刻做出回复。由始至终，希瓦艾什家的掌权者一言不发。不过使者们并不在意他的想法，即便维多利亚的新鲜空气使得摇摇欲坠的希瓦艾什获得了些许喘息的空间，但温暖的海风始终无法吹进与世隔绝的谢拉格。在这里，信仰是唯一的规则，倘若不想被神抛弃，那么顺从便是最好的选择。

初雪叹了口气。窗外雾气浓重，掩盖在其后的圣山被勾勒出一个灰色的轮廓，重重压在她的心头。

 

恩希亚在敲她的门。她告诉她，银灰在等着她。初雪有种预感：她的兄长已经为她做好决定，而现在她所能做的，便是平静地去迎接即将到来的结局。在还未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前，希瓦艾什家族无法再经历一场动乱，为此，它需要一位牺牲者。幸运而又不幸的是，初雪符合一切要求。

她走过长廊。长廊两侧挂着希瓦艾什家族历代掌权者的肖像画，他们无声地着看着她，像看着一只将被献祭的羔羊。但她的心中仍怀抱着一丝希望，毕竟除却已故的父母，银灰是她最为亲近的人之一。而在前往维多利亚之前，他曾许诺过会永远保护她们。

初雪停下脚步。厚重的雕花木门横亘在她的面前。在她推开门的前一刻，她想到：即使最后的结局无法改变，我仍希望他对我做出挽留。他将会告诉我，他要拒绝蔓珠院的提议，希瓦艾什家的女儿永远不会成为谢拉格的祭品。而我会落泪，会如同幼时一般靠在他的膝头，请求他将我送到圣祠之中——为了希瓦艾什，我们的希瓦艾什。

 

当她走进去的时候，银灰正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圣山。而后他转过身，看向自己的胞妹。

初雪听到他的声音，平稳，冷静，毫无感情。过了几秒，她才意识到他在对自己说话：“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应该还要再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他用这句话来宣告一切：这便是她将要踏上的路了。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时，初雪已然知道结果。她那卑微的祈愿并未被她的兄长听见，而她的心则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但她也知道，自己原本就不能奢求太多。她沉默着向银灰行了一个礼，而后快步离开。

她走过起居室，这里有她未完成的编织品；她走过书房，这里还放着她未读完的小说。然后她看到恩希亚，她的妹妹朝她露出微笑，耳朵快活地抖动着。她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最后，初雪走出希瓦艾什的老宅。宅邸里永远燃着温暖的炉火，所以她从不知道谢拉格的冬日会这么寒冷。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细雪，当她仰起头时，一片雪花落在她的额上，如同多日后圣祠中第一滴融化的雪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