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爱是三文鱼

*前来激情流水账摸个鱼。

大概有私设。

苹果π

送葬人x能天使

 

一整块三水锰矿洗干净，切成丁，放在烤好的吐司上，再挤两圈沙拉，还算好看。研磨石磨成粉，放在咖啡里搅一搅，勉强能喝。博士贴心，怕他吃不惯罗德岛代餐，还给他准备了糖块。奈何重金属味道实在太重，叫人难以下咽。送葬人木着一张脸，与早餐面面相觑，好像看就能把它看没似的。

能天使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她唏嘘两声，觉得同样头上顶个光环，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给这位拉特兰老乡送送温暖。可口袋里摸了半天，别的没有，只剩两块异铁——这不是雪中送炭，是雪上加霜。她只好把这异铁往口袋里塞得更深些，再挂上笑脸，走上前去同送葬人打招呼：“老哥不要慌，这是每个来罗德岛的干员都要经历的。”她瞥了一眼卖相尚可的三水锰矿吐司，真诚提出建议：“不过我觉得这个切片炸了更好吃——你可以让角峰帮你做，他周二会在厨房值班。”

 

罗德岛的食堂是由加工站改造而成，从里到外，赛博朋克。新干员最多前来两次，之后就会对此处敬而远之——毕竟这里实在没什么好吃的。有先见之明的干员，比如喀兰贸易的总裁，是带着厨子来登岛。至于其他被制药公司外包装所蒙蔽、毫无准备的干员们，在对食堂抗议无果后，果断选择外出觅食。

而企鹅物流不愧是国际大公司，具有对市场的敏锐嗅觉，内部视频会议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企鹅外卖，派送费只收百分之十。能天使常被博士支使去龙门市区干活，当仁不让成为首席外卖员，每逢出任务前，她就举着喇叭在宿舍门口大喊：“本日外卖，限量二十份，先到先得——”空和可颂坐在她身侧，手里拿着发票簿，笑嘻嘻担任记录员。

送葬人恰好路过，回忆起食堂菜品，觉得自己有必要尝试一番。只是他第一次点外卖，不懂行情，沉默半天只能挤出两个字：“随便。”话音刚落，方才觉得自己生硬得过分，不太符合博士最近强调的团建精神。

不过能天使倒不介意。她一只手用力一拍送葬人的肩膀，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不挑食， 我喜欢——拉特兰套餐一份！”后半句是对着空说的。金发女孩点点头，在发票本上龙飞凤舞写下一行字，最后潇洒一撕，递给送葬人：“一共一千三百龙门币！谢谢惠顾！”

送葬人糊里糊涂交出口袋里的龙门币，但显然他并不知道拉特兰套餐是什么。直到三个小时后，当能天使手捧十五寸的苹果派亲自送货上门时，送葬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是男人就把它全部吃完！”能天使把苹果派放在桌上，对他比了个V字手势。送葬人瞥了一眼这巨大的苹果派，当机立断拦下能天使：“我有话要对你说。”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门外的可颂低低“哇哦”了一声，立刻包揽剩下的送餐服务，并在临走时为他们贴心关上了门。

送葬人住单间宿舍。博士为了欢迎新干员，原本打算把十八万龙门币一台的钢琴搬进来，但被送葬人婉言谢绝。现在这里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走最流行的简洁Ins风。此刻能天使本着天下拉特兰人是一家的原则，毫不客气坐在他的床上：“有什么事吗？”

送葬人皱皱眉头，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苹果派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能天使眨眨眼，恍然大悟：“我懂了，”她说，“你觉得一个人吃饭很寂寞。”

她笑了起来，眼睛完成月牙的形状，看起来为这个发现感到开心。送葬人看着她的脸几秒，这才后知后觉收回视线，把那句“我不喜欢甜食”憋回肚子里。

 

金黄色的碎屑落在地板上，能天使伸长腿，和他抱怨空间太过狭小，容不下两个拉特兰人的翅膀。如今她早已明白送葬人不喜欢甜食，然而这并不妨碍她带着苹果派前来拜访。和能天使相处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并且快乐的事，因为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说，偶尔停下则是为了等待他的回应。每当此时，送葬人翻动书页的手指会略微一顿，他的目光掠过奇形怪状的文字，而后落到她稍稍有些长的、鲜红色的头发上。

“嗯。”他如此应答道。

能天使压根不觉得他的应答过于敷衍，而是将此当成了一种认同：“是吧！你也觉得我可以开一家苹果派物流！”

她这话七分假三分真，除了对苹果派的热爱一概不可信，毕竟如今世道，五险一金社保全交的公司少得可怜，所以企鹅物流的老板不必为了得力员工想要出门单干的想法而在深夜的被窝里默默流泪。能天使还在描述她想象中的苹果派物流，这才刚刚展望二十年，听得“啪嗒”一声，断电了。

“不要慌，估计是在发电站的干员又过劳加班。”能天使对黑心药业公司压榨员工的事迹早就见怪不怪，此刻还有闲心同他答话，“你怕不怕黑？要不要我把光调亮一点？”

她凑过来，拉特兰人独有的光环在黑夜中发出幽幽的光，乍一看仿佛恐怖片里的灯光效果。

“常亮也有常亮的好处。”她看了一眼送葬人的节能光环，心情颇好地补充道。

 

能天使的推断有误，其实是控制室的电路发生故障，博士发送全岛广播，要求懂得机械操作的干员速来报道，其中就有送葬人的名字。能天使坚持陪他一同前去，说是要当他的指路明灯。送葬人没有拒绝，他走在能天使身后几步，看她心情愉悦地哼着歌，好像停电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时候大家都不会嫌我的灯太亮啦。”她煞有介事地说道。

确实如此。在去中央控制室的短短一段路里，能天使借了无数次光，以便于迷路的干员们能够在被改装得犹如迷宫一样的基建里找到回宿舍的路。半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中央控制室时，蒙面的博士正灰头土脸从电路室里跑出来。

“谢天谢地，还有你愿意来。”他紧握送葬人的手，用力挥舞两下，而后飞速把钳子电钻等等一系列工具塞进他的怀中，“就交给你——哦，你还带了能天使过来，这太好了。”他脱下手套，给他们看肿起来的食指，“这样锤子就不会砸到你的手。”

电路室里积灰严重，送葬人戴上口罩手套，开始拨弄各色电线。能天使负责给他递钳子，递剪刀，以及某些时刻凑过来照个光。袖子卷到胳膊上，送葬人拧完最后一个螺丝，然后拉下扳手，“嘶”的一声，世界重回光明。

他们回到控制室，暂且借用博士的办公椅稍作休息。能天使把扳手丢到一旁，转过头来问他：“你之前不是在公证所工作吗？那里也有教如何修电路吗？”

送葬人本想立刻否认——以证明拉特兰的公证所是个正经机构，而修电路完全是他自学成才——但下一秒他注意到有一块灰絮落在能天使的头发上。在先回答问题还是先动手掸走灰絮的选择上，送葬人只犹豫了一秒钟，然后他伸出手。

 

只差一厘米。控制室的大门被用力推开，他们转过头去，看到博士冲了进来，手里还挥舞着两张纸片。

“感谢你们的帮忙！”他大声说，“可露希尔给了我两张蛋糕券，凭券可以去采购中心兑换苹果派。”

能天使欢呼一声。她接过博士手里的蛋糕券，塞进口袋里：“我会在采购中心带着苹果派等你。”她快乐说道。

而送葬人的手还尴尬地悬在空中，好似要对空气做些什么。博士看了看正朝苹果派飞奔而去的能天使，再看看站在原地的送葬人，忽然之间好似看透一切。

“不要担心，机会还有很多，”他靠近送葬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本制药公司支持一切有益身心的干员交往活动——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