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梅剑】七十个七次

*和哈尼 @.. 聊的两块钱雷梗。顺便补一补今年的生贺

阅前注意:梅剑伪兄妹,有提及薇薇安。

确定OK后再阅读,被雷到恕不负责。


七十个七次

梅林x阿尔托莉雅


梅林是尤瑟收养的男孩。他的年龄比三个女孩都要大,负责在星期六的下午指导她们数学习题。每当这时,薇薇安总是第一个凑到梅林身边,正在发育的胸部紧紧贴着梅林的手臂,在提问之前,她喜欢假装不经意用小拇指绕住一缕银发。薇薇安从不掩饰自己的动作,自然也不在意姐姐与妹妹是如何看待——摩根讨厌她,阿尔托莉雅却不以为然。她低下头,认真抄写公式,钢笔尖落在白纸上,稍不注意,就拖出一道长痕。

虽为亲姐妹,但摩根与薇薇安之间势同水火已久,梅林被前者归入薇薇安阵营之中,所以摩根抓住一切机会,试图唆使幼妹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阿尔托莉雅知晓长姐事事都被薇薇安压一头,体谅她的心情。她不会将摩根的恶毒诅咒告知父亲,同时绝不允许自己口中说出相同言辞。时间一久,摩根便明白这所谓“同盟”不过是在怜悯自己,因而调转枪口,指责她与薇薇安一样,被梅林所迷惑。

最开始,阿尔托莉雅试图劝阻她,可换来的却是更为歇斯底里的咒骂。同样的话语被重复无数遍,很容易令人感到厌倦。她趁长姐不注意时悄悄离开房间,临走时贴心掩上房门,以免暴怒的摩根吓到新来的女佣。

倘若摩根允许幼妹反驳,那么阿尔托莉雅会告诉他,自己并没有被梅林所迷惑。相反,她厌恶梅林——只是她从未表现得如摩根一样露骨。

她走过长廊,然后在拐角处碰到了话题的主人公。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向她问好,在她回以致意、将要离开的时候再度开口:“阿尔托莉雅,”她的名字从他的唇舌间逸出,“上次你是不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有问过吗?阿尔托莉雅不记得了。不过她仍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找出习题册,然后再来到书房。梅林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确实有她做的记号。阿尔托莉雅并不在意它的解法——她早已学会——她视线的余光落在梅林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很薄,看起来并不适合同人接吻。

但阿尔托莉雅知道他曾吻过薇薇安。在某个夜晚,在这间书房之中。那时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然后梅林俯下身来,一个吻落在薇薇安的唇侧。梅林背对着门扉,而薇薇安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他们都不曾发现门外不请自来的窥伺者。阿尔托莉雅站在门口良久,直到壁灯在自己身上落下不规则的阴影。

她只亲吻过父亲的脸颊与教堂里经书的封面。吻是神圣的,它应是一个誓言,还是一个约定。不过薇薇安与梅林并不这么认为。在那日之后,他们的表现与平常无甚差别。梅林依旧在摩根的抗议与阿尔托莉雅的沉默中辅导她们的课业,而毫不意外,薇薇安交了一个新男友。

“你在发呆。”梅林忽然开口。他抬起头,紫色的眸子里映出她的身影:“你在想什么?”

他煞有介事地看着她,就像以往无数次一般,仿佛这是一件有趣的事。这让阿尔托莉雅感到心烦意乱,以至于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薇薇安有了新男友。”

出乎她预料,梅林并未因此产生动摇:“我知道。”他仅仅用这三个字作为回答。

阿尔托莉雅有些惊讶:“你不生气吗?”

梅林反问她:“我为什么要生气?”

生平第一次,阿尔托莉雅为薇薇安而难过:“那你为什么要吻她?”她质问梅林,“你真是、真是一个——”

良好的家教让她无法说出“混蛋”这两个字,更令她愤怒的是,梅林并未感到愧疚,而是以另一种更为有趣的目光在审视着她。

“那天你看到了吗?”他轻声问道,接着又笑起来,“我和薇薇安说那是你,她不信。”

惊讶占据了上风:“你知道是我?”

“我知道。”梅林说。

“你不害怕我告诉父亲?”

“我当然害怕,”梅林回答,可他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担心的样子,“但我知道你是不会告诉父亲的。我了解你,阿尔托莉雅。”

你根本不了解我。阿尔托莉雅在心中无声怒吼着,然而她也无从辩白。梅林仍住在这个家里,这便是最好的证据。在最后,阿尔托莉雅只能生硬地回到最初的问题上:“你不该吻薇薇安。”

“为什么不能?”

“我以为你爱——你喜欢她。”

梅林耸耸肩膀:“亲吻一个人,并不代表爱。”他笑了笑,“更何况这是她要求的。”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以至于阿尔托莉雅脱口而出:“如果是我的要求,你也会吻我吗?”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她年轻的兄长在脸庞上露出一丝诧异,但消失的速度之快,很容易让人以为是错觉:“阿尔托莉雅,你在和薇薇安赌气。”他轻快地指出这一点,“一个聪明男人是永远不会掺和到女人的战争之中。”

 

阿尔托莉雅的愤怒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令她感到无力。同时她不得不承认,梅林确实聪明。他的聪明不仅表现在与薇薇安的距离上,同时也体现在学业成绩上。那年秋天,梅林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贵族高中。在沉默的晚餐时间,尤瑟希望她们能像梅林一样,不要让潘德拉贡的姓氏蒙羞。

然而摩根的偏执症愈发严重,薇薇安对男人的兴趣尤甚于学习,到最后,只有阿尔托莉雅按照父亲规定的道路前行。尤瑟则一厢情愿地将她与梅林安排在同一所学校里。或许他认为兄妹应该彼此扶持,可阿尔托莉雅只感到厌烦:一半是因为梅林,一半则是因为梅林的拥簇者。

年轻的女孩们被他的外貌与温柔言语所蒙骗,趋之若鹜般围在他身边,只有与他朝夕相处的阿尔托莉雅,才能看出他藏在眼底的无谓与冷淡。有人打听到她是梅林的妹妹,请求她帮忙递上情书。阿尔托莉雅想要拒绝,可对上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时,含在舌尖的话语又咽了回去。梅林善于说谎,但她不行。粉色信封捏在手上,沉甸甸的,阿尔托莉雅将它放在梅林房间的桌上,转天却在垃圾桶里见到它——仍是未拆封的模样。

阿尔托莉雅充当多次信使,心烦意乱。终于有一回赶在梅林之前,直接将那些信件丢弃。夜幕降临,她又感到良心不安。临睡前她跪坐在床上祷告,恳求上帝原谅自己。祷文念了七遍,她终于得以入眠。果然一夜好梦。但第二天再收到那些信件时,难免又会冒出不合时宜的想法。一来二去,她终于下定决心,狠心拒绝女孩们的恳切要求。

上帝与女孩们放过阿尔托莉雅,梅林却不这样做。六月,学院举行毕业舞会,阿尔托莉雅收到梅林邀请,询问她是否愿意成为自己的舞伴。

对此,阿尔托莉雅回复:“愿意和你一起的人很多。”

“薇薇安会生气,”梅林说,“不过你是她的妹妹。”

薇薇安,又是薇薇安。阿尔托莉雅烦躁不已,却又无从诉说。她本想拒绝梅林,但他难得示弱,让她忍不住心软。梅林太了解她,知道何处是她的软肋:阿尔托莉雅不会允许自己拒绝一个弱者。而事后想来,或许薇薇安也只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借口。

 

一周后,阿尔托莉雅身穿白色礼裙,任凭梅林牵着自己的手走进舞池。他们跳第一支舞,伴随着流淌的音符,沉默踩着舞步。尤瑟为每个孩子都请了舞蹈教师,只有梅林与阿尔托莉雅愿意学到最后。偶尔有女生的视线落到阿尔托莉雅身上,带着艳羡与嫉妒。这让阿尔托莉雅想起那些粉红色的信封。她从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

梅林不在意那些。毕竟少女们朦胧的爱恋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阿尔托莉雅憎恶他的所作所为,却又在无形中成为他的帮凶。偏偏她的正直让她无法像梅林那样抛之脑后。她始终感到负罪——为了那些践踏的美好情意。

曲停了。阿尔托莉雅回过神来,但梅林并没有松开手。相反,他将阿尔托莉雅拉近怀里,而后俯下身,靠近她的耳畔,轻声说了四个字。

“我原谅你。”

恍若一声惊雷,震得阿尔托莉雅懵懵然。他什么都知道,却像看待一场闹剧一般,堂而皇之欣赏她的痛苦。阿尔托莉雅抿紧嘴唇,但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梅林便松开她的手。他往后退了几步,脸上依旧挂着阿尔托莉雅最讨厌的笑容,然后如同一场幻梦,消失在人群之中。

 

高中毕业后,梅林去国外读书。两年后,阿尔托莉雅同样离开母国。但这一次,她拒绝了尤瑟安排的大学——她再也不想看到梅林。她刚到国外,薇薇安给她写信,告知她摩根的癔症愈发严重。在信的末尾,她状似无意地写下梅林大学的地址——他们之间的路程只有两个小时。

阿尔托莉雅对此不以为然。薇薇安的挑衅太过明显,她却早已没有应战的欲望。她的回信是写给父亲,请求他多关心摩根。至于梅林,她一次也没有问过他,好似他们二人从未相识。

即便她的态度冷淡,薇薇安仍乐此不疲地告知她关于梅林的现状。她的姐姐似乎从中窥得些许乐趣,将兴趣从摩根转移到她的身上。此时,阿尔托莉雅终于能够体会到长姐的心情。直到薇薇安向她保证,只要她在这个圣诞节回家,她就绝不在信中提到梅林。

阿尔托莉雅一向说到做到。为了未来三年的安宁,她于一个雾蒙蒙的清晨坐飞机返回家中。然而薇薇安对她使了小花招:她确实未在信中提到梅林,故而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梅林也会参加家庭聚会。

她第一次对姐姐发了火,可薇薇安只是大笑着跑走,为自己得逞的恶作剧感到得意。梅林站在门前,饶有兴趣地观看这一场姐妹闹剧。薇薇安从他身边跑过的时候,他没有拦下她,但当阿尔托莉雅经过他身边,他却唤了她的名字。

阿尔托莉雅停下脚步,让自己不要看向他。而梅林同样没有说话。

 

在尤瑟面前,他们仍是要做一对感情甚笃的好兄妹。这个时候,她反倒羡慕起躲在房间里的摩根了。薇薇安毫不掩饰自己的视线,在餐桌前观察着他们。阿尔托莉雅机械地咀嚼着牛肉,只觉得这顿圣诞夜的晚饭漫长得可怕。

好不容易结束晚餐,薇薇安却不放过她。她堵住阿尔托莉雅,问她是否知道梅林喜欢谁。同样的问题她在信中问过许多遍,带着一种可怕的偏执。阿尔托莉雅不耐烦地回答:或许是你。她知道这不是正确答案,但她现在只想摆脱薇薇安。而她的姐姐却露出一个微笑。

“不是我,”她说,“从来都不是我。” 

说完这句话,薇薇安快乐地离开了。她的背影就像一个疯子。阿尔托莉雅则真诚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家有摩根就已足够。

她转过身,穿过少时曾走过无数次的长廊。书房透露出淡淡的光,当她推开门时,发现梅林站在书桌前。阿尔托莉雅并不感到意外。她早就有一种预感,梅林会在这里等着她。

 

他们彼此注视着。阿尔托莉雅忍不住注意到他的嘴唇,依旧是寡情的薄,不知在那之后是否吻过除了薇薇安之外的其他女孩。她走进房间,随手关上书房的门。

“圣诞快乐。”梅林率先开口,说出一个并不真诚的祝福。而作为回应,阿尔托莉雅露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笑容,“你想要什么礼物?”梅林问。

阿尔托莉雅没有回话,好似她早就打定主意,不同这位名不副实的兄长说上一句话。而梅林毫不介意,甚至有闲心同她开玩笑:“难道你要一个吻吗?”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以至于阿尔托莉雅忍不住想要发笑。“亲吻并不代表爱,”她说,“这是你教我的。”

于是他们不再说这些。转而如同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兄妹般,说起小时候的故事。梅林问她是否还记得他们曾一起玩过的游戏。角色扮演,薇薇安喜欢扮演骄纵的公主,摩根是阴郁的巫婆,而阿尔托莉雅则是圣洁的骑士。梅林从不参与其中,只有偶尔,当她们要求时,他才会走过来,为这个拙劣的剧本念上一两句旁白。

阿尔托莉雅点点头。于是梅林再问她:“那现在要再玩一次吗?”

 

在他的要求之下,阿尔托莉雅扮演神父,端坐在冷硬的木椅上,而梅林则是信徒,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抬头仰望着她。他向神父忏悔,说自己有罪。于是阿尔托莉雅问他,你罪为何?

梅林说:“我爱上了我的妹妹。”

阿尔托莉雅问:“是摩根吗?”

梅林说:“不是她。我怜悯她如同我真正的姐妹。”

阿尔托莉雅问:“是薇薇安吗?”

梅林说:“不是她。她早就知晓一切秘密。”

阿尔托莉雅不再开口,因为答案只剩下一个。忽然间,她的思绪回到许久之前,回到午后闷热的书房,回到粉色的信笺,回到梅林俯下身,在她耳边嚅嚅细语的时刻。而在恍惚中,最后出现的是薇薇安的脸,她问:“你知道梅林喜欢谁吗?”她早就知道答案,却带着恶意,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阿尔托莉雅发现真相的那一天。

痛苦如潮水一般将她席卷。阿尔托莉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手指上传来冰凉触感——不知何时,梅林握住了她的手。他跪坐着,将额头贴在她的手心。

“您愿意原谅我吗?”

 

夜风击打着窗棂。

许久,阿尔托莉雅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像是她该说出的。

 

“我宽恕你。”

 

于是她抽回手,低下头,吻了他的嘴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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