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伯爵咕哒♀】春樱记

*是和哈尼 @南淮安 说过的伯爵咕哒♀。

 

春樱记

爱德蒙x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昨晚熬夜打手游,早晨睡到七点四十五,头昏脑涨,连面包都来不及咬上一口,就拎着书包匆匆忙忙赶往学校。第一节课是梅林老师的英语课,她从后门悄悄溜进,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下课才醒来。女生们正围成一圈,窃窃私语。“我最喜欢梅林老师啦,”有人捂着胸口感慨道,“他英俊又风趣,试问世上哪里还有这样好的老师?”

抒发对各位老师的爱慕是课后固定项目。除了梅林,隔壁班的埃尔梅罗二世和校医处的罗曼医生也常榜上有名。但藤丸立香知道,比起应付青春期的小女生,埃尔梅罗更乐意和那位马其顿的笔友聊天。而罗曼医生则不合年龄地沉迷于网络偶像魔法梅莉。梅林老师倒是看似完美,唯一美中不足(或者说不幸的是),他就是那位魔法梅莉。

她无意参加她们的讨论。藤丸立香侧过身,换了个方向,把头枕在手臂上。窗外正对着一棵樱花树,粉色的花朵随着微风缓缓飘落。一朵,两朵,三朵……她又睡着了。

 

藤丸立香一口气睡过两节课,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猛然惊醒。这节体育课,教室空无一人,她打着哈欠,踢踢踏踏走到小卖部买菠萝面包。等到付钱的时候,她一摸口袋,空空如也。原来早上出门太急,把白色松鼠形状的钱包落在家里。正当她左右为难之际,横空伸来一只手,掌心里有两个五百元硬币。藤丸立香转过头,喜笑颜开:“谢谢爱德蒙老师,你真是个好人,我明天就还你——”

爱德蒙对她的油嘴滑舌不以为然:“你要是想谢谢我,就好好听数学课。”

藤丸立香吐吐舌头。还钱可以,听数学课不行。她看到数字就脑壳疼眼睛痛,见公式如见天书。试卷发下来,万里山河一片红,拉低全班平均分不止一点半点。爱德蒙为人师表,放学后在理科教室里替她补习。一个公式讲得口干舌燥,可藤丸立香歪着头,看的不是习题册,而是爱德蒙的脸。爱德蒙拿直尺敲她的头:“在看什么?”

“看爱德蒙老师呀。”藤丸立香笑眯眯地说,丝毫不觉得害臊。其他同学都称呼唐泰斯老师,偏偏她喜欢叫爱德蒙,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亲近。饶是爱德蒙早已习惯,但现在还是被她一记直球打得无可奈何,只好生硬地问她第七题的答案,借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藤丸立香老老实实低头动笔,低头在草稿纸上涂涂抹抹,之后给爱德蒙看,上面写满一排Edmont。

爱德蒙把习题本卷成圆筒,轻轻一敲她脑袋:“错了,是Edmond。”

 

谁也不知道爱德蒙是从何时起任教于这所学校。或许这和斯卡哈老师的年龄一样,属于绝对机密。他关于穿一件深色大衣,金黄眼眸像是宝石一样。女学生们窃窃私语,说他的侧脸犹如古希腊雕塑一般英俊动人。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快活的,只是偶尔,在看向藤丸立香时,他的眼神会流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忧郁。藤丸立香是个聪明女孩,但她装作没看到,凑上前去,笑嘻嘻地问:“爱德蒙老师,你在想什么?”

爱德蒙回答说:“什么都没有。”得不到答案在意料之中,藤丸立香也不在意,三步并作两步往朝前跑去。在街道拐角处,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朝着爱德蒙挥手大喊:“爱德蒙老师,你快一点!”她的笑容像是金平糖一样甜蜜。

 

最后一次数学测验在周五下午。白如雪的试卷上印着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像是落在雪地上的芝麻。藤丸立香工工整整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在空白处胡乱填上ABCD。有淡淡的香味从窗外传来,今年樱花开得太多,落在地上后被值日的学生扫成一团。它们沾染了泥土和灰尘,看上去一点也不可爱。她回过神来,看到监考的梅林老师正盯着她,似笑非笑。藤丸立香吐吐舌头,低头继续写卷子。

放学的时候她故意放慢脚步,假装恰好碰上从办公室走出的爱德蒙。同样的手段她用过许多次,或许爱德蒙早就知道,或许他只是装作不知道。金眼睛的数学老师看见她,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考得太差了。”他说。然而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藤丸立香一点也不害臊:“那只好麻烦爱德蒙老师继续帮我补习了。”

他们穿走廊,走出教学楼。学校门口的坡道很长,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春天即将迎来尾声,穿着学校制服的女孩子们,包括藤丸立香在内,都要毕业了。升学意愿表被塞在书包最底层,爱德蒙问她:“藤丸以后想做什么呢?”

“是立香啦!”被提问者首先对无足轻重的称谓问题进行抗议,而后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都可以啦,”到最后,她这样说道,“不管是升学还是就职,我很喜欢……虽然我数学学得乱七八糟,不过我国文不错。但我也想在街口开一家面包店。”她看向爱德蒙,眨眨眼,带着几分小得意,“如果爱德蒙老师来买面包,我可以给你打折哦。”橘发少女转了个身,裙摆飞扬。

然后她问,“爱德蒙老师呢?春天结束后,爱德蒙老师想要做什么?”

爱德蒙沉默了很久,轻声说:“我希望春天不要结束。”

 

可春天终会迈向终结,就像这条坡道一样,总会走到尽头。藤丸立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学校。隔得这么远,它看起来很小,影影绰绰,像是一个虚幻的梦。而爱德蒙看着她,他在笑,但他的眼神里又露出了藤丸立香所熟悉的忧郁,混杂成一块苦涩的巧克力。

“爱德蒙,”这次藤丸立香没有称呼他为老师,“谢谢你……但这些已经足够。”

 

一切都在分崩离析。教学楼,试卷,藏在抽屉里的游戏机以及其他的一切,统统都变成碎片,变成细砂,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只是一个梦,她所拥有的她所期盼的,都不曾真实存在过,甚至就连这个梦境也不是她的。爱德蒙替她做了一个梦,像菠萝面包一样柔软,像春樱一样甜美,是每一位少女都曾经历过的美好故事。

——尽管她未曾奢求于此。

梦境崩毁得越来越快,那些残骸围绕着他们,像是围绕着末日最后的孤岛。“是该结束了。”一直沉默的复仇者终于开口,像是说给她,又像是说给自己。春天结束了,梦境也要结束。藤丸立香从未知道坡道的尽头居然也栽种着一株樱花树。它发芽,生长,抽枝,盛开,凋零,而后枯萎。腐坏的树干剥落一块,露出藏在里面的金色小杯。爱德蒙将金杯递给她,里面盛着一层稀薄的雾气,是粉樱色梦境的残骸。

然后,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冰凉得像是夜鸦的羽毛。藤丸立香猛然抬头,但就在这一瞬,刺眼的光芒迎面而来。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周围又是熟悉的一切:是海拔六千米、深藏于冰雪之下的秘密机构。她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茫然看着四周。医疗仪器滴答作响,藤丸立香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小心地坐直身体,不惊醒一旁看护的玛修。

她的右手紧紧攥成一个拳。藤丸立香张开手,里面握着一瓣枯萎的樱花。

 

春天确实结束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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